鈴木忠志:「我想處理的是人類共同的孤獨」
記者:文字 廖俊逞
「《茶花女》中那種不能被完成的愛情、受制於家族與階級的阻礙與孤獨,正好是早年流行歌曲裡,反映人類在群體中共有的孤獨狀態,那種激勵人心、哀嘆愛情的主題。」他認為,三十年前的流行歌,無論是日本或台灣,講的都是弱勢的心情;寫苦戀、失戀、想愛又不能愛等的台灣早年國台語流行歌曲,十分適合映襯《茶花女》的悲悽曲折。
2011 TIFA - 兩廳院旗艦製作-鈴木忠志《茶花女》
【2/10~12 19:30】【2/13 14:30】
台北 國家戲劇院 INFO 02-33939888
法國作家小仲馬筆下的《茶花女》,描寫一位從貧苦鄉間遠到城市交際歡場賣笑求生的女子瑪格麗特,因緣際會與青年亞蒙相識、相戀,卻因身分差異,飽受男方父親阻 撓,最終兩人因女主角顧全大局而分離,卻也彼此誤會,直到瑪格麗特病逝,亞蒙才理解所有原委。在鈴木忠志的改編與重新詮釋下,這個經典的愛情悲劇有了不同 於原著的風格與情調,不僅時空背景搬到現代台灣社會,男主角也設定成長期酗酒、酒精中毒而住進療養院的作曲家,女主角則是一位高級酒店的交際花、黑社會大 哥的女人。劇情一開始,男主角亞蒙躺在精神病院,一邊上網、一邊回想他與女主角瑪格麗特沒有結局的愛情,此時旋即響起鄧麗君的〈何日君再來〉,隨著劇情進 展,一首首膾炙人口的台灣歌曲,釀造出全劇的台灣風味。
把不同文化的組件,放入現代環境中「編輯」
鈴木忠志向來擅長處理跨文化的當代議題,在西方經典 文本中,注入優雅而富音樂性的形體化表演風格,以異質拼貼手法,呈現他獨特的文化和世界觀。一如○九年曾在台上演的《大鼻子情聖》,鈴木抽取原著文本的骨 架,只剩下西哈諾精神為主軸;枯樹、落櫻、日式庭園、木屋的華麗舞台場景,卻以威爾第歌劇《茶花女》的音樂為引導、轉換時空的串場,演員以能劇似的滑步、 跺步等方式移動身體,以類似歌舞伎的方法發聲,演出西方的浪漫愛情故事。鈴木忠志表示,每一個文化都各自有其獨特性,藝術家要做的其實是把不同文化的組 件,放入現代的環境中「編輯」,不論是歐洲、美國、日本的文化,都是組件,運用各個組件創造新的東西,《大鼻子情聖》並不是融合各文化,而是重新組合。藝 術家必須「創造新的形式,好把各文化的獨特性經過編輯去置入、呈現,讓異質文化並置。」
「在今日因為全球化的關係,各國政治與經濟結構愈來 愈相似,然而藝術是經過歷史堆積,並不會輕易消失,反而可以保存地區特色,各個文化的獨特性必須好好思考。」鈴木忠志表示,身為藝術家,沒有辦法對政治經 濟表達什麼意見,但是就文化的層面而言,並沒有優劣問題,很多時候一個國家因為政治經濟發達,所以認為自己的文化是最棒的,強加給其他國家,這是不好的; 相反,有些國家崇拜另一個國家政治經濟強盛,因此盲目崇拜對方的文化,這也是不好的。「希臘悲劇、莎士比亞、契訶夫、高爾基或其他作品,不是基於自認日本文化強大,所以用日本文化去詮釋他國文本;或是像日本人常有的歐洲崇拜,因此搬演歐洲作品,也不是基於這樣的理由。」
非以日本人身分來台,想處理人類共同的孤獨
因此,鈴木忠志為台灣量身打造的《茶花女》,也在這 樣的認知基礎上,通過台灣不同年代的流行金曲貫穿整部作品,召喚台灣人的共同記憶,展現了台灣文化的獨特性。稱之為「流行音樂劇」,鈴木從近五百首台灣流 行歌曲中,憑著旋律挑出〈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〉、〈愛情限時批〉、〈綠島小夜曲〉、〈愛拼才會贏〉、〈酒後的心聲〉、〈最後一夜〉、〈思慕的人〉等廿首 流行歌曲,再請人將歌詞翻譯了解其意義,鑲嵌到戲劇文本當中。「聽了幾天幾夜,聽到耳朵都快破了,我想不認識這些歌曲的,應該稱不上台灣人吧!」鈴木強 調,在挑選出來的曲目中,鄧麗君的〈何日君再來〉是他心目中《茶花女》的主題曲,「這首歌幾乎跟《茶花女》的精神是一致的,每個人,每個民族,都有自己心 中的『君』。」
然而,身為一個日本導演,鈴木忠志如何理解台灣文化的現實?「我是日本的重要導演;但我並不能代表日本,我並不是以日本人的 身分來台灣,而是以藝術家的身分。也許有人將我稱之為代表日本的藝術家,我認為非常不妥。其實我一直和日本對抗、戰鬥。」鈴木忠志說,他想處理的是人類共同的孤獨,「《茶花女》中那種不能被完成的愛情、受制於家族與階級的阻礙與孤獨,正好是早年流行歌曲裡,反映人類在群體中共有的孤獨狀態,那種激勵人心、 哀嘆愛情的主題。」他認為,三十年前的流行歌,無論是日本或台灣,講的都是弱勢的心情;寫苦戀、失戀、想愛又不能愛等情感的台灣早年國台語流行歌曲,十分 適合映襯《茶花女》的悲悽曲折。
這齣散發濃郁台灣色彩的《茶花女》,從演員到創作群,鈴木也都堅持和台灣的人才合作,特別是劇中男女主角周明宇和翁寧謙,都是經過甄選、多次赴日接受「鈴木方法」演技訓練而獲得賞識的新生代演員。「我已經超過七十歲了,希望可以留下一些經驗給年輕演員。」鈴木的訓練方法,是出了名的嚴苛,對於演員的身心都是一大挑戰。位於偏僻深山的利賀村,是鈴木忠志的訓練基地,他表示:「利賀村是個居民只有五百人的小村莊,沒有其他外人可以輕易進來,來到裡面的 人也不能馬上逃出去。在利賀村裡,有大大小小共八個劇場,及足以供應一百人居住的設備,在這樣的環境裡,一起工作吃飯睡覺作息,可以把多餘的時間用來聽人講話,好好地認識這個人,他來自的國家狀況、他工作的情況、他對藝術的想法等。」
藝術的存在,是為了連結過去和未來,自己和他者
鈴木忠志認為,藝術家的任務在於創造人的第三故鄉,不只是在精神上,而必須要靠自己的手,創造出建立第三故鄉的環境,利賀村的建造就是為了這個目的。「藝術家來到這裡,所有事情都必須自己動手,學會鏟雪、挖土、鋤草。特別是冬天積雪高達三公尺,必須要自己開怪手來鏟雪,或用怪手把石頭移到別的地方。如果只是 想要成為演員或導演,大部分都沒有辦法來這裡。我一度想說,既然這樣,乾脆找想務農或想從軍的人來參加劇團。因為也曾經有人中途跑掉,那比起來,我的訓練可能更適合自衛隊。」鈴木更打趣地說:「最近常常在想,我可能會死在那個地方。在那裡,冬天除雪除了三個鐘頭之後,你會覺得整個人像空掉一樣,因為太寒冷了,會有貧血狀態。很多村裡的老人,是在這樣的狀態倒下死去。我覺得這種死法,其實還不錯。」
鈴木忠志引用法國文化部長馬樂侯的說法:「藝術之所以存在,是因為連結了過去和未來,以及自己和他者,是縱橫的交錯。」如果可以在一個藝術作品裡,讀到我 跟他者,那就是一個偉大的作品,藝術家亦然。以日本來說,日本文化是來自世界上很多地方,來自中國文化的影響,或歐洲各國文化的匯集,才出現日本現在的樣 子。因此,在一個好的作品裡,你也可以讀到過去,也可以發現未來會有什麼樣的東西出現。一個藝術家必須同時思考:「歷史是什麼、未來會有什麼東西出現,本 國是什麼,他國是什麼」。或許,這就是《茶花女》這個製作在藝術上以及藝術之外,將帶給我們的啟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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